撰文：PaulaDwyer 政治考量深刻地影响着希拉里在金融和监管政策上的立场 “风险费”为何被纳入她提出的华尔街监管政策改革方案？ 一位华尔街高管就如何化解从华尔街拿钱招致的批评，向她献计献策。她受邀前往乔治·索罗斯(George Soros)的南安普敦庄园欢度周末。这些和其他许多花絮皆出现在希拉里·克林顿(Hillary Clinton)竞选团队主席约翰·波德斯塔(John Podesta)被泄露的电子邮件之中。 希拉里竞选团队主席约翰·波德斯塔猜猜还有什么？事实证明，政治考量深刻地影响着这位民主党总统候选人在金融和监管政策上的立场。是的，我敢肯定，当你得知希拉里的助手们非常担心伊丽莎白·沃伦(Elizabeth Warren)可能会对一项华尔街监管计划做出的反应；伯尼·桑德斯(Bernie Sanders)是否会指责希拉里抄袭他的金融交易税提议；记者是否会说她在贸易问题上再三改变立场，你会震惊万分。但局外人此前根本无从知晓这些政治考量——直至逾9000封波德斯塔与演讲稿撰写人、发言人、民意调查机构和政策专家相互沟通的电子邮件惨遭泄露。希拉里的竞选团队尚未证实这些目前可在维基解密网站(WikiLeaks)浏览的电子邮件，但也没有否认其真实性，只是援引联邦调查局(FBI)的声明说，这些皆是一个由俄罗斯政府支持的黑客组织的杰作。尽管我们需要铭记这个告诫，并提醒自己，无论如何这些邮件都没有反映完整的故事，可能存在误导性，但这些被泄露的信息仍然能够提供一些重要的洞察。希拉里究竟是如何决定将“风险费”(risk fee)加入她提出的华尔街监管政策改革方案的？ 奥巴马政府国家经济委员会主任吉恩·斯珀林(Gene Sperling)一大线索是一封标注时间为2016年2月，来自吉恩·斯珀林的电子邮件。此君曾先后担任前总统比尔·克林顿(Bill Clinton)经济顾问和奥巴马政府国家经济委员会主任。斯珀林在这封写给美国进步中心(Center for American Progress)总裁尼拉·坦顿(Neera Tanden)的邮件中表示，他一直在研究一项征收金融交易税的计划，这将是一个重要的“华尔街为普通民众买单”(Wall Street pays for Main Street)提议。（波德斯塔也曾执掌美国进步中心，该机构经常与希拉里的助手协商政策议题）不过，他担心，“我们看上去好像是在抄袭伯尼·桑德斯的主张。”他敦促希拉里竞选团队转而“考虑一个显然属于我们自身的提议细节——华尔街风险费”。 这项最终被希拉里采纳的风险费提议，本质上是面向资产超过500亿美元的大银行征收的一笔附加税。其目的是促使“大而不能倒”的银行在面临那些诱发2008年金融危机的情形时（比如大量举债和销售金融衍生品）三思而后行。问题是，这笔按年征收的费用将出自银行的资本金，即通过出售股票筹集的资金和留存收益。不过，监管机构理应希望银行拥有尽可能的资本以消化亏损。不妨这样思考：如果住宅的市值突然下降10%，一位拥有该房产20%权益的房主并不会破产。现如今，大多数大银行甚至没有这道缓冲防线。事实上，在美国最大的8家银行，每贷出的1美元中就有94美分是借来的。如果希拉里真的希望推动金融体系变得更加安全，而且乐见银行发放更多贷款，她就应该要求它们进一步充实资本，从源头上降低其破产概率。相反，一旦缴纳了风险费，银行很可能认为自己拿到了一张从事更具风险行为的许可证。但呼吁提升资本充足率对选民的吸引力，显然不如开征风险费——后者具有“华尔街为普通民众买单”这样一种噱头。希拉里竞选团队官员是否应该支持恢复《格拉斯-斯蒂格尔法案》(Glass-Steagall)？这些电子邮件显示，如何看上去对华尔街持强硬立场，是希拉里团队内部一个永无止境的辩论主题。希拉里的长期顾问曼迪·格伦沃尔德(Mandy Grunwald)敦促竞选团队官员支持恢复《格拉斯-斯蒂格尔法案》(Glass-Steagall)——这部于上世纪30年代颁行，后来被废止的法律要求分离商业银行业务和投行业务。她提出这项提议，并不是因为该法案或许可以阻止金融危机（正如我在此前的两篇专栏文章中所解释的那样，它不会产生这种效力），而是因为这样做或许可以阻止沃伦为桑德斯背书（他们两人均支持恢复这部法案）。 伊丽莎白·沃伦（左）和希拉里·克林顿“我还是很担心，如果我们反对新的《格拉斯-斯蒂格尔法案》，很可能招致伊丽莎白·沃伦的敌意，并刺激她支持桑德斯。”当被要求就一篇涉及华尔街改革的专栏文章草稿发表意见时，格伦沃尔德这样写道。“我担心在电视辩论中为银行辩护。就这个话题而言，我们还没有包含伊丽莎白的核心观点——5家最大银行的规模现在比5年前增加了30%。”格伦沃尔德没有注意到的是，这5家银行的体量之所以变得更大，是因为在金融危机期间，财政部和美联储官员强行要求“生病”的银行与健康的银行合并。希拉里最终决定支持“一部新的《格拉斯-斯蒂格尔法案》”。在很大程度上，这部所谓的新法案只是表面功夫。该法案不会强迫大银行缩小规模，但它要求监管机构强行解散面临倒闭风险的大银行，而目前实施的《多德-弗兰克金融监管法案》(Dodd-Frank)其实已经给予了他们这样的权力。这些邮件在不少地方都提到了沃伦的名字。2015年初，希拉里和沃伦进行了一次面谈，促使她的演讲撰稿人丹·史韦林(Dan Schwerin)就沃伦对希拉里人事任命的影响，给波德斯塔和其他几位高级助手撰写了这样一封颇具启发性的电子邮件： “一天下午，我跟沃伦参议员的长期顾问丹·格尔东(Dan Geldon)进行了一场历时约1小时20分钟的会谈。他特别专注于人事问题，详细陈述了反对任命隶属于罗伯特·鲁宾（Bob Rubin，著名银行家，曾在克林顿政府时期出任美国财长）学派的民主党决策者的理由，激烈抨击奥巴马政府的人事任命，并详细解释沃伦反对安东尼奥·魏斯(Antonio Weiss)的理由。随后，我们仔细浏览了一遍他们真正欣赏的人选名单，伊丽莎白·沃伦早些时候已经将这份名单发给了希拉里女士。我们已经开始接触其中一些人，我问他是否乐意介绍我跟其他人相识，他似乎很愿意配合。我们几乎没有谈论具体的政策建议，因为他似乎对此不太感兴趣。” 安东尼奥·韦斯是一位投资银行家，曾经效力于拉扎德公司(Lazard)。奥巴马总统提名他出任财政部副部长，但遭到沃伦的成功阻止。希拉里在德意志银行(Deutsche Bank)有偿演讲的部分内容该透露给媒体吗？ 德意志银行(Deutsche Bank)在另一次交流中，史韦林向希拉里的发言人布赖恩·法伦(Brian Fallon)建议，竞选团队可以将希拉里在德意志银行有偿演讲的部分内容透露给媒体。史韦林写道，“我给她写了一大段谈论经济公平，金融业如何迷失方向的文字。撰写这段话恰恰为了防患于未然：日后一旦有人问起，在这两年里，她究竟在闭门演讲中给这些肥猫说了些什么话，我们也有东西出示给人家看。”然而，她措辞最强硬的部分，不过是一个相当平淡的警告：“如果有不当行为，必须追究相关人员的责任，我们必须要竭力阻止未来的不良行径。”希拉里是否反对《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TPP)？这些邮件也显示，是否反对《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TPP)，令希拉里的竞选班子大伤脑筋——国会还没有考虑批准这项由奥巴马政府商定的12国自由贸易协定。一封标注时间为2015年10月份的电子邮件似乎显示，希拉里对该协定的反对，充其量只是不冷不热。史韦林写道，“我们不想因过于热情地支持一项她曾经倡导的协定而招致嘲讽，也不想过度声称它有多么糟糕，因为它本身的优劣真的只在伯仲之间。”在民主党党内初选刚开始之际，她的顾问们似乎更加担心对这项协定持反对立场的有组织劳工群体的反应，而不是她是否提出了正确的政策主张。没过多久，希拉里就公开反对TPP，尽管她在担任国务卿期间曾鼎力支持这项协定。希拉里是如何向工会献殷勤的？ 这些电子邮件透露，在另外几件事上，向工会献殷勤也导致希拉里的竞选团队陷入绝望。她的顾问们曾花费数小时商讨一条推文的措辞，以认可一场由工会组织，旨在支持15美元最低时薪的抗议活动，但又不真正地表态支持这项要求。（希拉里最初支持12美元最低时薪，但她最终表示，如果国会通过相关议案，她愿意签署将最低时薪提高至15美元的法案）这场辩论的根源可追溯至希拉里的顾问、经济学家艾伦·克鲁格(Alan Krueger)所主持的一项研究工作。克鲁格声称，全美执行15美元最低时薪很可能导致大批人失业。有趣的是，尽管希拉里竞选团队试图左右逢源——看上去站在工会一边，但并不同意他们提出的具体要求——这场辩论是少有的几个希拉里竞选团队愿意参考学术研究的例证之一。（本文不代表彭博编辑部、彭博公司、《商业周刊/中文版》及其所有者的意见。）编辑：刘馨蔚、马旭萍翻译：任文科◆ ◆ ◆ ◆ ◆回复你感兴趣的关键词立即获得关于TA的更多信息！送书福利丨上海楼市丨实体书店丨沃尔玛犯罪丨新旧iPhone丨许小年丨星巴克丨红色电话亭丨马麦酱末日丨......瑞典文学院宣布放弃联系鲍勃·迪伦鲍勃?迪伦纪录片《没有方向的家》 |视频尽在《商业周刊/中文版》App长按识别二维码，速速下载吧！